顾水月义正言辞道:“妾身想说的便是,云王公孙奕对朔云忠心耿耿,根本不可能有谋反的心!”
隐贞意识到事情已经超出她的控制:“在这等证据面前,你说这些又有何意义?”
一直跟在隐贞身旁的阿史那园也连忙道:“妾身伺候王爷这么长时间,有一日偶然听到王爷自言自语道,这天下该易主了。”
顾水月凌厉的眼神看向阿史那园:“阿史那园公主,你急着将这谋反的罪名推到云王身上,莫非是想逃避什么吗?”
阿史那园根本没想到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自己身上,连忙道:“顾水月,你什么意思,可别血口喷人!”
顾水月将隐贞手中的龙袍拿了过来,在诸人面前展开。
玄色衣裳渐渐展开,全貌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衣服与龙袍的样式一模一样,但是却又有哪些地方不对劲。
“龙袍上绣的是龙腾云雾之上,而这上面的绣的其实不是龙。其实我刚刚在看到这‘龙袍’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隐贞大人被血迹引到云王府,云王寝殿中发现龙袍,一切都太巧合了。我觉得事关重大,所以便请隐贞大人请来了三位大人。三位大人都是元老级人物,绝对公平公正,不会冤枉了忠良。这所谓‘龙袍’上绣的气势并不是龙,而是另一样——狼。”
那是一头像极了龙的狼。一眼扫过去,确实像是龙,有云雾,有龙的爪子,但是头部却是一头狼。
狼是突厥的图腾,突厥可汗身上的衣物便是有狼的形象的。
“妾身觉得,阿史那园公主也宿在这寝殿中,私藏龙袍的或许不是云王,而是你,阿史那园!”
顾水月话音落,一时间,在场的众人脸色都变了。
阿史那园脸上的喜悦转变为慌乱。这龙袍是皇帝给她的,好好的龙袍上怎么会绣着狼呢?本是云王谋反,这件事又如何牵扯到她的身上了?这件事愈往深处想愈加恐怖。阿史那园隐隐察觉到了危险,她仿若踏入了万丈悬崖之中,而可怕的是,在这之前,她竟丝毫没有察觉道。
那三位大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阿史那园身上,他们已经知道顾水月说这些话的用意了,他们坚定云王谋反的心也渐渐动摇了。
这里唯一知道整个计划的便只有隐贞了。
她自然知道陛下给阿史那园的龙袍绝对没问题,这便意味着更为恐怖的一件事,她,乃至于陛下,都掉落在这个叫顾水月的女人的陷阱里。
她竟然将他们都耍弄在掌心。
“大人,属下在寝殿里搜到一封信!”一人将一封信递到了隐贞的面前。
隐贞在众人的目光下,展开了那封信。当看到那封信的时候,隐贞总是木着的脸终于龟裂了。
本以为是天衣无缝的计划,等到后来才发现竟是对方计划里的一环,造就了对方计划的天衣无缝。
螳螂捕蝉,黄雀最后。
隐贞几乎可以想到,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皇的怒意了。
王丞相拿过了那封信,看了起来,越看,脸色便愈加难看地厉害。
他让人将阿史那园之前写过的字拿来对比,两者明显是出自同一人的笔。
很快的,侍卫又搜出了阿史那园的私章,与那封信落款处盖得一模一样。
“阿史那园,证据面前,你还有什么说的吗?”王丞相厉声质问道,“你勾结突厥,将云王府的机密之事传递给突厥。云王府的机密事关整个朔云的安危,此事何等严重。你嫁入云王府,本该就是云王的人了,竟然还做出这样通敌叛国的事!异族便是异族,陛下本就不该赐这桩婚事的!”
“原来这竟是突厥的阴谋,我们还差点冤枉了云王!若非顾娘娘眼利,才免了将一代忠良误为谋逆之人,没有落入突厥的阴谋之中。”
阿史那园的脸已经扭曲了:“不可能的,我没有私通突厥,这信不是我写的,我是冤枉的!”阿史那园狰狞的目光看向顾水月,恨不得上去撕了她,“都是你,肯定是你冤枉我的!”
顾水月根本没有理会她,而是对隐贞道:“如今水落石出了,还请隐贞大人将她抓回去好好审问。”
隐贞点了点头,走了过去,擒拿住了阿史那园,将那昔日里嚣张跋扈、不曾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突厥公主押在手下。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做这些都是因为……”隐贞一用力,便将阿史那园的手扭断了。
剧痛之下,阿史那园根本说不出来话,如同一只小鸡般,被隐贞提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