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当叹了一口气,为这个蠢姑娘默哀。
场上不止一个聪明人,但是没有一人愿意看出她的意思。
其实经过前面四五次之后,大家都看出了她的套路。
无非是她有意的人面前,就会故意弄撒酒水,或是落了东西,或是碰掉什么,总之,她若有意,便不仅仅只是敬酒,总要想方设法搭上两句话,试探一下。
到了最后,差不多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套路。
等到了丁当面前时,她已经窘迫地几乎无地自容,但还是坚持着把戏做完。
丁当对这蠢姑娘无话可说,自银盘上取下最后一个琉璃盏,将其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敬酒这种事情,不是你这样的,多学学你的姐妹,喏,看她怎么做的。”
这个黄裙少女扭头去看,另一边她的姐姐穿着白衣白裙,正和另一边的一位富家公子相谈甚欢。
“话说你是叫做苏浅语还是苏倩玉?我头次见到你们,分不清楚。”
黄裙少女羞恼地跺脚,脸上红得跟番茄似的。
她靠近了,愤愤地舞了舞拳头,道:
“你们这些人,都把我当耍猴看,对不对!”
丁当扶额叹息道:
“原来你才知道啊,你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不正是来耍宝的吗?大家都知道,你真觉得能坐在这殿中的有傻子不成?”
“对了,还未请教,你是姐姐还是妹妹?啊,姐姐想来应该稳重一些,那么你是妹妹吧,你是苏浅语,对也不对?”
丁当一直觉得,不管在哪里,身为姐姐肯定是稳重的,就跟他的姐姐一样。
“哼,你猜对了,我是苏浅语!那就是那个丁家的丁镇元吧!”
苏浅语气得眼泪都掉了下来,看得丁当有些好笑。
若是不提她身上那股浓重的鱼腥味,倒也算得上是赏心悦目。
现在嘛···········净注意这股味道了。
“我说,你至于吗?大家都知道江伯这次宴会名为庆生、实为相亲,不然找这么多适龄未婚男子作甚?你何苦这般,平白作践了自己,还弄这么一身难闻的味道··········真是蠢透了!”
“要你管!”
苏浅语瞪了他一眼,不过不再继续哭了。
“算了,便宜你了,我走了这么一圈,竟没一个愿意收下这物件的,实在没脸这么回去,送你好了!”
她解下腰间系着的一枚玉竹,揣到丁当怀里,随后急匆匆地退走。
正说话间,另一边那位白衣白裙的少女也转了过来。
这宫殿之中,分列两排,这姐妹俩分别从一边过来敬酒,想来是事先商量好的。
大家都知道她们的身份,除非是喝得实在高了,不然只有傻子不知道。
只是这种事情,看破不说破,大家都是难得糊涂。
相亲嘛,不过是彼此合眼缘罢了,不合意,那就是普通的敬酒,合意了,那就留下些小物件。
这年头,谁不想娶江伯的女儿呢?
虽然这位江伯是人身得神职,女儿也是人族,非是龙女,但是好歹也是江伯贵女,比人间王朝公主都来得尊贵,更别提陪嫁之物必然不菲。
苏倩玉缓步走来,在丁当案前停步,轻声道:
“方才妹妹冲撞了丁公子,小女子在这里替她自罚三杯,算是赔罪。”
说完,连饮三杯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