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师兄……呜呜呜呜,是我们连累你了……”
几个被秦风救下的同门,不管平日里是否相熟,都是垂泪缅怀。
他们昨日原本已是眼看要被抓住,是秦风及时赶到,救下了他们,引开了官兵。
“秦兄弟,我甄丹阳向来不服人,这次是真服了你了。你放心,你交代我的事,我竭尽全力,也要给你做成,不然,我哪有脸下去见你……”
甄丹阳是唯一一位非道院弟子,是甄家人,旁支,有些富态,但很精明,约摸四十岁。
事变前他在城中米铺里面查看账本,因为这是他私房产业,是而并未对外人透露,这才侥幸脱身。
秦风知道他走南闯北,有本事,远不是这几个少在外边行走的同门可比。
眼下道院就要大变,失了庇护,他们这些无甚背景的记名弟子多半无处可去,就对甄丹阳隐约点出了甄家与道院的不利境地,并且指明了鹿鸣书院的方位。
在甄丹阳的主持下,几人寻机收拾了秦风尸首,借着道术遮掩,潜出城外,在这里下葬。
事急从权,几人都是一夜未睡,强撑着哭了一会儿,就匆匆掩埋了棺椁,擦拭掉往来痕迹,又留下几处明显的方位,这才离开。
之后,几人商议着去路。
一个女弟子,唤作明红雨的,哭得跟泪人似的,她是在场中跟秦风最相熟的,也是最伤心的。
在她看来,秦师兄就是为了救她才站出来,被官兵围杀而死的。
她红着眼睛说:
“秦师兄说过,宋长老已经入魔,杀了亲侄子,还叛出了道院,让我等速离此地,隐姓埋名,去往鹿鸣书院躲过风波。”
“他还说我宋长老明里暗里害死了三五十人,不是失踪就是死因离奇,就是被宋长老夺了元气……”
甄子丹也开口说:
“不管是真是假,秦兄弟说道院有变对半是真的。到了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其实咱甄家跟你们玉清道都参与了上次四王之乱。”
“什么!”
众人都大吃一惊。
甄丹阳长叹着。
“若非如此,甄家可是出了三代贵妃的,接驾十三次,何等显赫门户,哪里会落得这个下场!唉!”
他也是气苦,家中掌权的不是他这一脉,偏偏出了事他也要连带着灭族,谁不知道参与夺嫡之事好比豪赌,可他说的话也没人听啊!
这都要等到出了事,快事发了他才隐约有所耳闻。
一个男子若有所思:
“去年年终,听闻宫中有位老太妃薨了……”
“正是我家甄太妃,这是当今要对甄家动手的预兆了!”
甄丹阳不蠢,甄太妃就是一面晴雨表,是甄家的靠山,甄太妃不倒,甄家还能保存。
“去年可热闹了,京城连续薨了三位太妃,一位贵妃,两位良人……”
“总之,甄家是不行了,道院也不能回了,怕不是很快我们就够上海捕文书了。还在,我这里还有准备。”
甄丹阳早早备好了马,单门独院宅子,这都记在另一人名下,还算安全。
几人休息了片刻,甄丹阳又拿出几份伪造的身份文书,上面还有履历,籍贯,出生地的官府大印,都是游学的士子,还有秀才功名。
“这是我为了以防不测,预先备下的假身份,上面的官印都是真的,在官府也有备案,有的是十几年前我就备好的。县官三年一任,当初收我钱的那些人,现在多半都不知道调任去哪里了,一时半会儿不可能被拆穿的。”
甄丹阳自己没什么可得意的,这都是生意场上常有的事情,他生意做的不大,胆子却小。
几个初次下山的弟子都是看得新奇,这文书做工精美,比他们本人的度牒还要好看,比真的还真。
“鹿鸣书院,我以前听过,据说是前朝末年所建,鹿鸣学派就此形成,不拘百家,无论佛道,是一等一的求学之地。只是,秦兄弟为什么要我们去那里呢?”
甄子丹问着,他并非修道之人,有些事情还是要问清楚了。
“我知道,鹿鸣书院有仙人,都有千年道行,咱们道院长老都不是对手。”
“躲在那里,官兵不敢上前,宋长老也不敢冒犯。”
总有喜欢八卦的弟子,知道这些个事情,毕竟都在陈州,距离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