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怀利器,杀心自起,久握军权之人难免起异心,我怕张小子不肯放弃复国之念。”
他又是摇头,苦笑着。
“我实在是为他着想,他却当我是指手画脚,倚老卖老,对我也不如以前恭敬了,而今不过是面子上的情分。”
“唉······”
周迅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总是人家家事。只是宽慰着。
“道友驻世千年,也保了张家族运千年不坠,还坐了中原龙椅两百年,总是对得起张家,任凭从前有多大恩情也该还清,以后再不管这些俗世中人,一心清修,不出一年半载,就能功德圆满。”
清水仙人却言笑晏晏,指着周迅道。
“我是为还家族昔年供养之恩,不得不多番入世,你周明诚又是何方神圣?哪里的仙佛?为何一心专往人间打滚?怕不是闲的慌下凡历劫来了?”
“别拿空话欺我,我也是得道千年的地仙,见过许多转劫的前辈真仙,就没几个能及得上你的。现在可不比千年之前了,我不信还有人能如你这般,三年成仙的!说说吧,你是哪位道友转世,最近也没听闻哪位道友转劫?莫不是你是自哪一方仙界下界历劫而来的神仙?”
周迅想也不想,一口否认。
“我周明诚是什么名牌上的人物,哪里有什么了不得的前世,至于往红尘打滚·······岂不闻公门里面好修行,我这正是大隐隐于朝啊!”
“竟是跟我来打机锋了·······也罢,你不说自有你不说的道理,我也不管你想做什么,左右我飞升在即,这些身外之物都是带不走的,到时你不嫌弃就都拿去,总好过埋在土里生锈,不知多少年后又被好运的小子挖了去献宝。”
清水仙人也不追问,不管周迅是什么身份都跟他关联不大,左右他飞升在即,越发慵懒起来,对这人间也有些腻味了。
他驻世千年,从一个懵懂稚子,一路修至而今道行,一身修为只差最后一点俗缘就能圆满的地步。
千年前,他本是张家的庶子,因为体弱多病,被父亲送上山,跟随当初的师傅修行,那是个散修老道,见他吐字清楚,又能读书,就慢慢传授他炼气之术,不知不觉就成了气候。
等老道驾鹤西去之后,他就独守着山上小观修行,张家每月都按时送米面蔬菜,四时衣物,供养他。
渐渐的,他自修自证,有了一身不弱的法力,又踏遍名山大川,访求同道,寻求上进之门,又是张家供应了他银钱。
前前后后,零零散散,不是小数目。
是以,他修成仙道之后,也不能对家族视而不见,这一来二去,反而陷得更深。
只是这些话,不足为外人道。
“其实,往前过百年,听闻有许天师,有大功德,人间得授天职,令剑所指,有三十万天兵天将听命,在人世好一阵风光,斗败了无数大妖大魔,后来拔宅飞升而去,连着一家人都飞升天庭去了。”
周迅听说过这件事情,不过其中有个人漏下了,就是许仙的先祖。
那许仙就是许天师这一脉在人世最后的男丁了。
“你也知道他是天师啊!他在人间就得了神仙之职,还能指挥天兵,威风是威风,可他那是神仙之道,飞升去的是天庭,是去做官的。”
“像你我这种,没有道教背景的,又不是几位天帝嫡传,只好沦为旁门,就算将来有朝一日证得了太乙道果,也难免要被唤上一句太乙散数,不入正流·······你还想着拔宅飞升?这种好事哪里轮得到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