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吗?”虽然比斐一班大三岁,易茗在这方面,也是没有经验。
“当然啊,人类社会,有多少人是,能和自己的初恋结婚生子,然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一辈子的?生活又不是童话。一句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就是完美大结局。”
斐一班继续给易茗灌输自己的想法:“初恋之所以美好,难道不就是因为几乎不太可能走到最后吗?初恋,之所以能成为很多人心目中的白月光,就是因为承载了年少时遗失的美好。”
“所以……”易茗被斐一班说的有些迷惑,问道“大斐是希望和我开始,一段以分手为前提的感情,是吗?”
“当然不是!”斐一班又强调了一遍。
“那是什么?”易茗又问了一遍。
这一次,她彷佛明白了一些什么。
对斐一班的答桉,也开始有了期待。
四目相对下,斐一班开始了解答:“我喜欢你。喜欢到不管未来的我们会走向哪里,我都不想在现在这个时刻错过你。”
这是斐一班在易家村之魂见证下的第二次表白。
和第一次的【假如我不是已经喜欢上你】相比。
这一次,更为直白、也更加炙热。
极致好看的眉眼,足以蛊惑人心。
斐一班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易茗,他不想放过易茗听完表白之后的任何一个表情。
如影随形了很多年的罩子,在这一刻,被斐一班的炙热,灼烧殆尽。
罩子不见了,一直被压抑着的感情,呼之欲出。
习惯了藏在罩子里,易茗还是有些不确定。
易茗用疑惑中带着期冀的眼神,回望斐一班,问道:“哪怕我始终无动于衷?”
“哪怕你始终无动于衷,哪怕最终的结果是暗然分手,至少我曾经努力过,不遗余力地让我们拥有轰轰烈烈的可能。”斐一班的眼神和语气,从来都没有这么笃定过。
这样的笃定,给了易茗很大的力量,也带给她同等程度的胆怯。
“轰轰烈烈?这是你的期待,对吗?”易茗不敢有这样的期待,眼神也忽然暗澹了下来:“我不太可能有这样的情绪的,大斐。”
说完,易茗又补充了一句:“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在今天之前,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不太可能当着一个男生的面哭?”斐一班直接来了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直接来了一句:“以前没有过,以后为什么就不会有?”
好不容易把易茗的罩子给震碎了,这会儿不下点勐药乘胜追击的话,等到罩子在易茗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下还原,他很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易茗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回答不上来了吧?你不要给自己太多的条条框框。你不需要因为分手的可能,就拒绝开始的机会。”
斐一班放在易茗肩膀上的手,在这个时候沿着易茗的胳膊下移,很快就抓住了易茗的手。
不容置疑地对易茗说:“因噎废食,不应该发生在我们身处的这个年代。”
易茗下意识地想要挣脱,斐一班非常霸道地加重了“牵手”的力度。
几个回合之后,易茗放弃了“挣扎”。
或许……
谈一场以分手为前提的恋爱,也没有什么不好。
假如……
她无情无义的天性,会伤害到真诚而又炙热的大斐。
那也……
不过是分手。
而已……
易茗觉得自己想明白了。
任由自己的手,被斐一班这么抓着。
“大斐。”易茗轻轻地叫了一声。
【大斐】这两个字,从易茗的嘴里出来,已经是一件非常稀疏平常的事情。
同样是这两个字,语气却和以往的任何一起,都不一样。
百转千回,余音绕梁,直接绕到了斐一班心底最深的位置。
“怎么了,小易。”才把手给牵到位,斐一班连称呼都直接改掉了。
“我……给你唱首歌吧。”易茗说。
“什么歌?”斐一班松了手上的力道,换了一个更标准的牵手姿势,继续适应新的称呼:“小易,怎么忽然想唱歌?”
“唱一首你刚刚话里面提到过的。”
连着两次,易茗都没有对新的称呼,提出异议。
斐一班满心窃喜,以至于根本就想不起来,自己曾经说起过什么歌。
他完全没有关于这件事情的记忆,只好直接向易茗提问:“我什么时候……”
斐一班的问题还没有问完,易茗已经直接开口唱了:
【海的思念绵延不绝,终于和天在地平线交会。爱如果走得够远,应该也会跟幸福相见。】
易茗的歌声,非常有穿透力。
一首《遗失的美好》,在易茗的演唱下,动听得没有任何的遗失——只剩下美好。
【承诺常常很像蝴蝶,美丽的飞盘旋然后不见。但我相信你给我的誓言,就像一定会来的春天。】
易家村之魂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歌声穿透夕阳下的树叶,奔向被晚霞映红的天边。
【我始终带着你爱的微笑】,唱到这一句的时候,易茗抬头看向斐一班。
这是斐一班第一次听见易茗的歌声,听得有些出神。
易茗确实是在微笑的。
笑容里,没有了往日里的天正无邪。
带着还没有完全被风干的泪痕。
这个微笑,有多么收敛,就有多么耀眼。
斐一班没忍住,直接来了个低八度的和声:“你始终带着我爱的微笑。”
斐一班唱歌,吐字的方式很特别,自带一种RnB的节奏。
易茗听斐一班形容过韩女士的歌声。
还在车上听老歌钢琴伴奏的时候,她就有想过,斐一班唱歌如果也得了韩女士的遗传,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事实证明,斐一班在这方面,是存在着基因突变的。
和声过后,两人很默契地开始了二重唱:“一路上寻找我/你遗失的美好,不小心当泪滑过嘴角,就用你/我握过的手抹掉。”
歌声到了这里,有了几秒钟的人为停顿。
斐一班真的伸手帮易茗擦了一下脸上还没有完全干涸的泪痕。
易茗没有再躲,就任由斐一班的手,把眼泪都擦干。
脸上的,心里的。
“再多的风景也从不停靠,只一心寻找我/你遗失的美好……”
只是短短一首歌的时间,一一和易易,就真真正正地走到了一起。
有一件易茗一直以为永远都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在易家村之魂的见证下发生了改变。
那些口口声声以结婚为目的的。
又有几个,是真的走到最后、走到一起、携手走完一生的?
既然如此。
谈一场以分手为前提的——浪漫而又轰轰烈烈的恋爱。
又有什么不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