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兮进了客厅坐沙发上，环顾着四周，每个角落似乎都散发着“程其修”这三个字的气质，设计是以钢筋水泥为主题的工业风，和陈兮家是镜像的户型，除了留下一个主卧室，其它空间全都被他改成了开放性的设计。

她了解的程其修就是这样任性叛逆的，从不循规蹈矩，但建筑设计从来不出一点这样的肆意张扬，和他的人一样，表面给人印象沉着稳重，内心却是个叛逆不羁的人，还是那个她熟悉的程其修。

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杯，目光不自觉落在他脖子上，他的外套已经脱了，随意的搭在沙发上，露出了里面那件黑色的衬衣，他解了最上面两颗扣子，露出喉结和锁骨，衣服袖子挽了两圈沓在小臂上，她记得他问过她最喜欢他什么，她以往都会很认真的回答他说他好看，认真有魅力，后面有一次她无意的和他说过最喜欢他穿衬衣的时候露出喉结的样子。

他以往穿衬衫都爱把扣子扣到最上面那一颗，看起来严谨又沉稳，只要是他们独处的时候他都

会把那两颗扣子解掉，这是无意的习惯还是有意的诱惑。

陈兮转头移开看他的视线，往阳台外走，她们家的阳台就在旁边，可以看到她家的客厅还亮着灯，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平时和林盼聊天稍微大声点他站在这都能听得到，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风景真不错。”他指的是他们挨着的阳台，她平时也爱待在阳台，但天气冷了之后便很少再出来，并没有留意过这边。

“我谈下来之前并不知道，”他红着耳朵解释着没还好他谈下来了。

他这边的阳台并没有放过多的东西，只有一张小圆桌和椅子，桌子上面还有一个烟灰缸，上面灭掉的烟头还没清理。不像她放着一堆崽崽用的东西还有许多叫不上名的植物。

“我挺恨你的，”陈兮缓缓开口，程其修看着她细细的一口一口喝着杯中的酒，“后面我想忘记你，可是越恨越是记得清晰，”她喝掉杯中的最后一口酒把杯子放回到桌子上。

“有一年我去拉萨，在寺庙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告诉我慈悲为怀，跟我说静心。”她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含在嘴里点燃，狠狠吸了一口，“还有些人告诉我，投入另外的一些感情你就忘了，可只有我自己只要一天忘不掉，我就不会有别的感情，因为脑子里全都是你。”

程其修看着她手里拿着的香烟，在黑夜里忽明忽暗，她举着手把烟凑到嘴边，红唇紧抿，在突出烟圈，他不喜女生抽烟，也不喜在人前抽烟，他在国外并不少见，可她是他见过那么多女人里抽烟最好看的，就算她做着他不喜的事也都觉得很美，他喜欢的不行，他没有说话，静静听着她说。

“后来我问大僧，怎样才能做到无欲无情。大僧说，每一种情绪都是曾经投入过的情感，我们没办法控制，只能面对，可是只要面对我就会夜夜辗转难眠，就是个好东西，烟草也是。”

程其修拉过她夹着烟的手，凑到嘴边狠狠地吸了一口，上面还留着她的口红印，陈兮松开夹着烟的手指把手从他手心抽出来，程其修拿下嘴边的烟掐掉，吐出烟圈，陈兮眯着眼睛从烟雾中看他，长得真好看呵！

程其修拉她到怀里双手紧紧圈着，下巴搭在她肩膀上，鼻子喷出的温热呼吸落在她脖子上。

“阿修，我爱你，可我不想爱了，”可我好像做不到，“爱你太苦了，”她借着酒气缓缓开口，她肯定是昏了脑袋了才说出这些话。

程其修双手捧着她的脸看她，清澈分明的双眼染上了水雾，雾蒙蒙的双眼看着他，他可以从她的严重看到自己的脸，他低头在她嘴上亲了一下，又重新把她圈回怀里。

他不怕她说她不爱他，他可以厚着脸皮重新闯进她的生活，让她的生命中重新出现一个叫程其修的男人，但她说爱她太苦了，却像是一把刀，狠狠剜在他的心口，他的出现让她吃了苦成了难，他不知道他还能怎么样出现在她生命中，他也说不出任何话为自己辩解，只能紧紧地抱着她，哪怕只有一点点温暖他都想给她。

他能感受到胸口传来温热的潮湿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