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星沉吟半晌,道:“本官明日进宫面圣,会想办法处置,你们都回去吧。”
一群人看着赵南星,也知道不能逼迫过甚,又是一番恭维,隐晦的施压,这才离开赵府。
大堂里剩下赵南星与王纪,两人都喝了口茶,稍稍沉默,缓和一下气氛。
“那家船行,你可查到什么了吗?”一阵之后,赵南星看向王纪问道。
王纪微微摇头,旋即又凑近低声道:“没有查出什么,不过我听说,有宫里人曾出现过。”
赵南星眉头一皱,神色也凝重起来道:“你可查清楚了,具体是哪里的人?”
王纪目露沉吟,最后还是不确定的道:“无法确定,不过有人隐约记得,像是皇后娘娘宫里出来的。”
赵南星苍老的脸上露出阴鹜之色,他最反对的就是宫里的人介入宫外的事情,不论是皇帝还是皇后,在他看来,他们应该按照规矩来,稍有逾矩都是不能原谅,需要严厉劝谏的。
他思索良久,道:“这件事我进宫后会跟皇上提,户部那边我也要走一趟,漕运要真正了结,还得是户部那边首肯。”
王纪也点头,漕运现在是由户部管理,工部只是负责船只的审核,建造,哪怕工部结束了,也得户部去收尾。
赵南星说完,王纪久久不语,赵南星眉头动了下,道:“你怎么了?”
王纪犹豫着道:“大人,最近弹劾我的折子比较多,如果我再不辞官,只怕……”
赵南星眼神露出厉色,这种厉色是痛恨,痛恨朝堂上的党争,痛恨他们的敌人,这些人不择手段,厚颜无耻,甚至卑劣的要将直臣尽数赶出朝堂才肯罢休!
不过他如今也在漩涡里,神色不变的安慰道:“不用担心,也不要自乱阵脚,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住气。”
王纪神色勉强的点点头,心里却忐忑依旧。按照朝堂惯例,要么他主动走,要么被人赶下台。主动走了,还能留得清名,日后也可复出,不但不丢脸,还还会是复出的资本。但若是被赶出去,名声扫地不说,日后没有复出之机,更会连累家人,落入史书之中。
朱栩照例的换了几次马车,这才小心翼翼的出现在傅府后门。
傅昌宗接的他,两人到了密室,傅昌宗深吸了口气,道:“怎么这个时候出宫了?”
朱栩看着他,神色奇怪的道“舅舅,你的脸色不太对?最近很忙吗?”
傅昌宗微微摇头,道:“你大概还不知道,从六部九卿到内阁,最近斗的非常厉害,楚党一干人被东林逼的辞官的辞官,罢免的罢免,东林也承受了巨大压力,估计也有不少人要被削籍返乡。”
朱栩对于朝堂的事情,实在是有心无力,只是听着傅昌宗慢慢的说着。
傅昌宗看了眼朱栩,继续道:“这次除了东林党与楚党,魏广徽与顾秉谦也结党隐私,借机排斥异己,从中扩大势力,朝堂上党派林立,山头众多,甚至不在朝堂上的也影响奇大,风波难止。”
朱栩隐约从傅昌宗的话听出了些什么,连忙打断道:“说说漕运的事情吧。”
傅昌宗神色不动,又道:“想要护住漕运,在朝堂上光靠我与周应秋两人是应付不来的。”
朱栩大感头疼,这朝堂之上跟信王是朱栩最不愿意碰的事和人,偏偏就是绕不过,躲也躲不掉。
想了想,朱栩还是道:“嗯,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说说漕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