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嘴唇想了半天,才终于想起了那个古怪的官名:“好像是叫阳夏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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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夏侯?”王寅惊呼一声后,咬着指头想了半天。
我和姊姊商议后,觉得还是了解一下那“阳夏侯”是什么来历、是好是坏再作计较,于是姊姊便叫来了王寅,毕竟这家伙既消息灵通,又是个很讲义气、不会出卖朋友的人!
“这个侯爵爵位已经撤销了……”王寅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嗫嚅道。
“怎么会?老乞丐说即使这个官死了,他的后代也会接着他爹的活干,老乞丐的意思是要我杀的他们家没人能接着做这官,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小乙你有所不知,这个阳夏侯原来是个叫做冯异的将军的封号,此人生前与当今天子交情匪浅,而且立有大功。建武十年,此人病逝,后来天子因为他有大功,不但让他长子冯彰嗣位,还给他小儿子冯欣也封了个什么侯。再后来天子又将那冯彰的封地从一个阳夏县扩大到了三个县,这就不能再叫阳夏侯了,于是咱大汉朝就没有了阳夏侯,而多出来了个柬缙侯!”王寅皱着眉头将此中缘由娓娓道来。
“那这俩人到底是好是坏?如果是坏的,那能杀也就杀了吧!”我到现在还糊涂着,没弄明白这“侯”到底是个什么官。
“他俩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俩的妹妹是真不怎么样!”说着王寅将头转向了姊姊,犹豫了半天才说道:“他们俩唯一的妹妹冯妙嫁给了河东卫家的卫世做正妻……”
“轰——”我的脑袋里又是一声鸣响,嘴里头苦涩不已。我如果拜了老乞丐为师,将来真的杀了冯妙的俩哥哥,要是没被发现还好,若是被发现了本来就妒心极重的她还不把我姊姊害死!哎,为什么我的事绕来绕去都绕到了姊姊身上!
我长吸一口气,低着头说道:“没事,姊姊,我自己常练习着走走就能像正常人一样了,咱用不着求那老疯子!”
姊姊也愣了好半天,突然间扔下一句“小乙,你应了他吧!”便捂着脸向家中跑去。我紧追了两步还是因为不习惯这木腿而跌倒在地。
王寅走过来把我扶了起来,他拍着我的肩膀,咬着牙说道:“小乙,你真的愿意放弃‘恢复’成正常人的机会?那老乞丐既然能与冯异那种军中大将结仇,还能用木头制作假肢,肯定是个有大本领的!你拜他为师吃不了亏的!这样吧!你先假意应承了他,等学成了……”
我听到这里想都没想就推了他一把:“你咋能想骗人呢!骗子还想当游侠?我看错你了!”虽然我这么做了,却不得不承认,他说这话时,我因眼前浮过小英怜悯的眼神而意动。
这家伙被我推倒在地却突然笑了起来:“呵呵,好!这才是我王寅看中的兄弟!走!我陪你去见老乞丐,精诚所至,就算是顽石我也让他破开!就算跪地磕头我今个也替你把这师傅求来!”说着,便拉着目瞪口呆的我向城郊破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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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样,所以我不能答应你。”说完了我要说的话,我一动不动的盯着双目闭合的老乞丐,不知怎的,身上的冷汗不住的往外冒。
“咳咳——老乞丐,啊不!老前辈!您来咱们西河郡也有三四年了吧!想必也知道王某是干什么的!这期间王某虽没尽什么地主之谊,却也没得罪过您老!今个,王某腆着脸给我这兄弟求个情,烦您老救人救到底,就度了小乙这个苦命的孩子吧!”
我虽然不满王寅埋汰我的口吻,却附和着不停地点头。
“哼!求个情?你小子也配?”老乞丐睁开了双眼,一边不屑的说着,一边微微抬了抬手,掷出脚边的一截枯木,就将因不满老乞丐语气而怒气冲冲的王寅打飞了出去。
“咕噜咕噜”一阵滚动后,王寅再看向我时已经滚出了庙门。
“我知道你命苦,也欠过你情,但我给你换了腿,让你不必再依靠外物行走,应该抵得了你每天给我送的那点肉末吧!你既然不愿意帮我,我又何须帮你!你走吧!但你若敢泄露我的事情,我必取你和你姊姊的性命!”老乞丐耷拉着脸说道,全没有了昨天死缠烂打时的那种亲切感和无赖品质,反而凭着这冷傲的模样显出一身仙风道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