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舍有得是你之前跟本王说的，这会儿你到底在纠结什么？”轩辕云毓看着花似瑾，实在不明白她在纠结什么，其实就算她再怎么纠结又有什么意义，战事方面怎么也轮不到她一个女儿家插手。

“虽说如此，但是那……”

“你是想说那些老弱残兵的归处？”轩辕云毓立刻懂了花似瑾的纠结，便说道：“以血肉之躯，阻拦北军铁骑片刻，也算是守护了他们身后的国土，在这片国土上，有他们的父母，有他们的妻儿，终归是死而无憾。”

“你不是他们，你怎么就确定他们会心甘情愿的去死！”花似瑾几乎气笑了，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还不是要那些曾经给保家卫国的伤残将士们去送死！

“那，你就那么确定，他们愿意看到北国军的铁骑踏入南国国土，屠杀他们的父母，淫/辱他们的妻女，抓走他们的儿孙充作最低贱的奴仆？”轩辕云毓反问道。：“你知道亡国奴这三个字代表什么吗？”

“我……”花似瑾被问的哑口无言。

因为，关于亡国奴的生活，她就算没有亲自经历过，却也是了解一些的，毕竟，在电视剧里有那么一段时间清剧盛行，里面就常常会有反清复明的桥段。

“咱们南国崇文，当兵的虽然肩负着保家卫国的重任，在南国终究还是被人看不起的，是一种很低贱的职业，因为当兵的都是一些一身蛮力，大字不识几个，没有教养的，甚至还有些是地痞流氓或在集市上混不下去的人，他们不守集市的规矩，不同人讲理，被百姓所厌恶甚至痛恨的祸害。

当然了，也有一些是因为家里孩子多了，饭都吃不起的贫家子弟，他们大多十三四岁，媳妇都没有娶一房，就跟着一帮子糙爷们手执长枪东战西杀。虽说是有口饭吃了，可是终究是离乡背井，生死未卜，本王手下的兵几乎都是这样的出身……你当他们不知道，一旦上了战场会经历什么吗？他们很清楚，当兵的，若是不能得胜回都城，马革裹尸已然是最好结局，更多的是全尸都找不齐以及只能无奈的立下衣冠冢。可是，他们还是来了……”

轩辕云毓的语速不快，娓娓道来：“不管他们当日为什么去军营，本王都可以给你告诉你，他们中没有谁想一辈子只当个冲锋陷阵的大头兵的，就算是大字不识两个，他们也会想要通过斩掉敌人的人头来堆砌自己的功绩，想着等他们老了，解甲归田时就算不能功成名就，至少也能衣锦还乡，……但是，如果有朝一日，南国以破，乡不是乡，家不是家，他们就算是披金挂银，又该回哪里？”

花似瑾忍不住缩了一下肩膀，轩辕逐连忙拉了一下她的手，她才反应过来，轻咬下唇，低下头去。

“本王刚去军营的时候，也是从大头兵开始的，所以本王知道战争从来都是惨烈的，人的生命在战场十分不值钱。本王并没有你所想的那么的冷血……只是有些事情没得选择，总要顾全大局。”看到花似瑾这番表情，轩辕云毓满意，便不再催促，安静的等花似瑾自己想明白。

花似瑾看着轩辕云毓，纠结了一会，眼神已从迷惑转为清明，叹了口气。

“可是想明白了？”轩辕云毓问道。

“呵呵……”花似瑾不禁自嘲，她没有资格说别人残忍，她之前可不是还劝九王爷轩辕云毓放弃边关的战士吗？舍得……噌，真是讽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