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京营的待遇最好,但就属京营没有战斗力。
虽然如愿买来了一个官,而且还是一个实职,但是突然杨潮却又有些顾忌起来:“王兄,不知道我何时该去上任!”
虚职自然没有权力,可是虚职也不用去军营上任,自由自在。这又是水营,明朝水营有规定,叫“住营不住城”,水营是不能够住在城里的,南京水营就在新江口一带扎营,从明代初就是那样了。
王潇疑惑的看了杨潮一眼:“杨兄莫不是糊涂了。现如今哪里还有正经当值的武官,杨兄自然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必去了。不过逢年过节,这孝敬给上官的常例银子可不能少,尤其是冬夏两季的冰敬和炭敬更不能少。如果遇到上官寿辰、婚丧嫁娶,也都是要封一封银子的。”
王潇见杨潮不懂,还特意面授机宜。
杨潮既庆幸又哀叹,庆幸的是自己不用天天住在军营里,哀叹的是大明朝的军制如此败坏,难怪要灭亡了。不过杨潮也打定了主意,不管别人如何,自己上任后,还是要住军营。
胡全也道:“还好还好,不用住军营。那打仗是不是也不用去啊?”
王潇正要说话,这时候康悔也来了,他今天出去了大半天,到现在才回来。
“呦,杨兄、胡兄都来了啊。”
康悔见到杨潮和胡全,立刻行礼,丝毫没有以前那种把两个人当街上无赖的态度。
杨潮笑道:“康兄辛苦。看来还是康兄最为忙碌啊。”
康悔笑道:“杨兄知道就好。不过也不算太忙,就是繁琐了些。”
杨潮问道:“可是有难处?”
康悔摇头:“难处倒是没有。只有一个人,要钱太多。”
杨潮道:“是谁?要多少钱?”
康悔叹道:“是官箫的张魁。”
官箫就是负责吹箫的意思,这个张魁是一个擅长吹奏洞箫的高手。
杨潮笑道:“这张魁如何?”
康悔竖拇指道:“实乃天下一等一官箫圣手!”
杨潮点头:“既然是一等一的圣手,那就不要嫌钱多,他要多少钱?”
康悔皱眉道:“开口三百两,少一分不去。别人都好说,或三五两,或一二两,闻听乃为柳、李等名妓捧场,且多不要钱。唯独这个张魁说道,他不管那般名妓名士才子,只管沾唇的水,入口的米,开眼的烛,没钱如何能办。”
杨潮笑道:“那就给他。总不能因一人,而坏了一场盛会。反正其他人不都少要钱吗,就当都给他了。”
康悔只能道:“也只能如此了。少了张魁的盛会,哪里敢说盛会啊。”
各行各业都有顶尖的人物,这样的人物,哪怕是乐户贱籍,依然活得风生水起,很滋润。但是一个在怎么出名的乐户,也不可能出场表演一次就要三百两银子。其他人倒是很规矩,多的三五两,少的二三两。
不过杨潮要办的是一个盛会,只有一个人要这么点银子,已经算是好的了。
就是有三两个都要这个价钱,杨潮也照出不误,毕竟每一个人名人的假入,都多一分影响力。
反正钱也不是杨潮的,花多少都不心疼。
反正现在给阮大铖省了不少了,很多人都看在名气的面子上,基本没怎么开价,比平时都要少很多呢。
杨潮又问:“那才子吗?”
康悔道:“才子有七八人。吴梅村恰好来送其兄长赴任,就在水西门(三山门)外的胜楚楼。还有松江名士夏允彝父子,携手游览山川,正巧到了南京。还有南京才子余怀。还有那河南侯方域、桐城方以智、无锡邹枢都在南京。”
杨潮道:“那抓紧时间去请一请。告诉他们,钱牧斋、张溥都会赴会。”
康悔惊道:“这两人也会赴会?”
杨潮点点头,到现在康悔才知道两个政坛风云人物会出席,不过杨潮到此时也没有肯定钱谦益会去。
但是牛已经吹出去了,就索性吹大点,反正张溥是肯定去的,大不了到时候就说钱谦益有事耽误了,想必那时候赴会的人一看,那么多的文士才子,也就不会怀疑了。
到了晚上,王潇打算包下梅兰菊三个头牌,让其他人都在南市楼里好好玩玩。
不过杨潮拒绝了,表示自己今天晚上还有要事要做,康悔自不用说,胡全倒也一副跃跃欲试留在了南市楼。
杨潮倒不是推脱,天色稍微暗淡后,他就离开南市楼,连自己的官服都没有带,只叮嘱王潇先帮自己保管好,等做完这次集会后,自己在拿走。
然后杨潮就赶到了秦淮河阮家河房。
他今天要查看一下,阮家河房改造的如何了,同时跟阮大铖好好商量一下,如何让张溥接受商人献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