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神捕司的段银章,竟然只诛杀了丹朱一系的人?”白毫山主望了望周围,了解情况后颇为诧异:“你如何知道丹朱叛道之事?”
他也是先看到丹朱的异常反应,再联系后来之事,又有上元天师提点,才勉强想通。
但怎么也预料不到营地里这位神秘的段银章,竟然直接下辣手将隐患都去除了。
“叛……丹朱叛道?”
丹诚与静风一干道人目瞪口呆。
“机缘巧合,识破北燕阴谋……”
段玉耸了耸肩膀,看来是打不起来了:“山主可还能行走?”
他也看得出来,此时的白毫山主,连个普通人都不如,可以说若是自己心怀不轨,大概就可以一人灭了这帮白毫山精英。
“尚可……”
白毫山主苦笑一声,望向旁边的丹诚道人:“师弟,这次就要靠你了,不能让我白毫山精英尽丧在草原……”
“我……”丹诚道人略一迟疑,目露坚定之色:“掌教放心!”
忽然间,面色又是一僵。
“出了何事?”
“我……我肋骨断了……”
……
延支山内,白毫山队伍在密林中穿行。
至于那几个乌延部向导,早在内乱的时候就趁机跑了。
就算他们不跑,段玉也不准备原路返回,那跟送菜没有什么两样。
得益于两次浩然之气清场,此时的密林之中萨满巫师布置下的恶毒机关被破掉大半,赶路却是并不麻烦。
段玉当仁不让,做了开路先锋。
因为此时的白毫山,已经成了一群残兵败将,其中大部分还都是他的责任,甚至还踢断了丹诚道人的几根肋骨……
毕竟当时情况紧急,很难掌握力道,更何况若不制造危局,丹诚元神也不一定回来。
是以,此时的丹诚道人与白毫山主丹心一样,都被人扶着走。
好在他元神没有什么大碍,可以说是此时白毫山的第一战力了。
“掌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途当中,丹诚道人终于醒悟过来,向白毫山主问着。
“之前丹朱一走,我等杀至行人司营地,立即就遭到了大儒浩然之气攻击……那正阳道主,竟然将肉身藏在八贤王庇护之下,我等真是始料未及……”
白毫山主闭上双眼:“上元师叔被围攻陨落,有他牵制,那些人来不及顾我,师叔因此传音入密,让我立即突围,还有最后一句遗言……”
“遗言?”
“丹朱已叛,留意夏龙!”白毫山主望了前面的段玉一眼,大声将遗言说出:“段银章听了,可有何感想?”
“未曾有什么感想,只是十分诧异!”
段玉闭上眼睛:“书院一向以正统标榜,投靠八贤王还算勉强,但相助北燕,实在令人费解,而夏龙者何也?”
“这也正是老朽疑惑之处……”
白毫山主苦笑道。
殊不知此时的段玉,心中简直是天翻地覆。
虽然此句没头没尾,但他联想到前世诸多情报,却是忽然生出豁然开朗之感。
‘当年胡人南下,书院的态度实在暧昧,差点就当了带路党,现在回想,又不像被北燕收买的样子……’
‘不说这些,光论当年北燕对庆国乃至北方诸国的渗透之深,简直骇人听闻,几乎不可能……’
‘所以说,重重黑幕之下,还隐藏着一股势力么?而那股势力,就是夏龙?’
白毫山主可能一时不解,或者想到了也难以置信,但段玉却是亲眼见到之前的大夏神祗的!
‘白毫山主想不到这方面,可能是因为当年大夏龙庭一夜崩灭,所有修者都能感受到,但这就是最大的不合理之处!’
‘一个幅员辽阔,堪比数个庆国的大一统王朝,传承多年,龙庭积蓄丰厚无比,纵然阳间朝廷陨落,也足以延续数千年,怎么可能一夜灭亡?’
‘更何况……我亲眼见过大夏残存的神祗,从当日所做作为来看,大有兴复大夏的念头!’
‘区区一个北燕,无法收买书院、正阳道、神宵门……但若是大夏呢?’
书院素尊正统,纵然此时的庆国,也只是当年大夏的一部分。
而十大道脉,只要是历史稍微悠久一些的,哪个未曾跟当年的大夏打过交道?
段玉骇然发现,如果将幕后黑手定为大夏复兴势力的话,那很多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比如此时诸国中庞大的潜藏组织与势力,北燕布置不出,但如果是大夏的遗留,却完全可以说得通。
‘如果真是如此,大夏为何要让草原胡人南下?难道便是为了兵荒马乱,好起义出兵么?’
段玉一个激灵,识海中宛若有着一道闪电劈过:‘还是为了所谓的‘得国之正’?’
以对方的潜在势力来看,全力发作,未尝不可能在各国中政变上位,只是如此一来,便是得国不正,很难腾出多少利益与位子巩固统治,往往国寿不长。
只有胡人南下,打破一切枷锁,杀得地主富户文人士大夫血流成河,腾出大量利益,才能令他们知道疼痛,呼唤‘明主’出现!
到时候,凭借着驱逐胡虏的大义,在各国废墟上重新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帝国,才是真正‘得国之正莫过于此’,或可再开三五百年国运!